I am who I am (我是我所是)

[摘要]本文以05年为界从两个阶段进行了自我分析。05年以前从个人成长角度对个人成长史进行了梳理。05年之后从心理咨询职业发展角度对道德、边界、使命、专业成长进行了反思和沉淀。

一、05年之前的个人成长史

出生的时候，没有五彩祥云，没有电闪雷鸣，只是一个平凡生命的诞生。他的第一声哭泣和别的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同，虽然因为身体有些瘦弱而声音脆弱，但是对于他的母亲而言，那既是乐音，也是一个世界的宣言。作为父母的第一个孩子，他毫无例外地成为家中的核心，即使是在那个七十年代中期贫穷的农村，母亲繁忙的农活也并没有减少对他的疼爱和付出。算命先生说，这个孩子命中缺水，加上是最热的七月出生的，因此取名叫雪峰。据说是雪峰山上有很多冰，一到夏天就会融化成水。这是能够指代我的符号了。

或许先天不足，还有后天营养缺乏，从一岁开始就小病不断，一直延续到12岁。瘦弱的身体以及父母在婚后的战斗，让我非常敏感而脆弱。经常会感物伤秋。由于父母的经常争吵影响下形成的习惯，让我午夜里常常因细微声响而惊醒。9岁时一场莫名其妙的怪病，让我很早地面对死亡。斜阳里，躺在凉席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宿命。同时我在听广播里播放的“小喇叭开始广播了”。无法言说的惶恐和对此在的享受交织着。很幸运，几个月以后，我幸得一位“大师”相救，居然无恙。此次的经历让我对待恐惧有了自己的经验。这是我生命最为浓重的一笔。而后来多次的历险，10岁独自去游泳，因不会游泳，掉入深坑而溺水。幸运的是胡乱中逃离险境。11岁时突然就脚瘸了，无法正常行走。走遍大小医院，经过无数次打针吃药也未见效。几乎要放弃时，去求神拜佛，居然好了！虽然现在我并不信神，但是这个让我对于未知有了极大兴趣，也是我后来对人心理的奇妙产生兴趣的原因之一。当然这期间父母特别是母亲给我的关心和爱是怎么说都不过分的。这也是我最好的品质－关切形成的源头。因此即使我的家庭虽然不和睦，但是我依然能够很好地成长。一直以来，父亲在我的心目中体现的更多是负面的东西，但是他对我和弟弟要求严格，鼓励我们读书，独立，自律，这给了我们一生的财富。也让我在学习上一直有自信，并且对于读书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小时候觉得读书是一种希望和寄托，是恐惧和惶恐里的庇护所。而现在读书是一种享受和幸福。对于知识和智慧的追求也就成为我精神世界最为重要的部分。这些让我获得了一种内在的确定性——知识可以改变很多，而我可以获得知识，所以我可以改变很多。我可以了解自己，了解这个世界，了解如何面对这个世界，我不惧怕任何不确定，包括死亡和失去。这也是我自信的根基。

如果说小学是感受苦难和脆弱与追求优越的过程，那么中学是背叛和逃离的过程。初中、高中期间和父母有了更多的冲突，即使我还算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但是依然体现了无数的桀骜不驯和疾风骤雨。与同伴逃学，考试舞弊，以及对异性不可遏制的兴趣，还有对父亲的反感，这些都成为我生命中最为尴尬的一笔。这是一段最为纷乱的岁月。在压抑和被驱赶里奔离原初轨道，在最青春的日子里挥霍大好韶光。直到高考，才开始最后的挣扎。毕竟儿时对读书的喜爱，对知识的好奇以及对命运的惶然促使自己幡然悔悟。在仓促里考上了大学。虽然我避免了厄运，但是命运还是嘲弄了我，我被一个最不喜欢的专业（地理教育）所录取。这也影响了我的大学生活,让我的大学生活增添一些知耻后勇的动力。当然这些经历也让我能够真正理解那些叛逆和反常的孩子。

大学是在自我迷失和自我引导的纠缠里度过的。这也是一个从中学同一性混乱里苏醒的过程。我开始拼命地看书，做笔记，不断地吸收那些可能并不完全理解却有很大兴趣的知识。这些主要是文学和哲学。有时候，在知识的海洋里一路狂奔，纵情肆意；有时候，在知识的小路边徐徐而行，细心触摸。当然，并不是一切都好。对内在的过度关心，使性格日益孤傲。瘦弱的身体和茂盛的青春痘让我在人际交往中还是有遮不住的自卑。所以人格变得日益冲突。另外对异性的兴趣在压抑里和升华里反复。不过幸运的是偶尔的成功让我保住了自己的精神领地。大学期间，很早就过了英语六级，专科水平居然能够考上研究生。这些也算是自己自信的一些资本吧。只是理想化的性格使自己在大学毕业后选择了一条让人无法理解的道路。本来可以去读区域经济学方向的研究生，但是放弃了。而选择回家乡教高中。其实当时有两个原因：一是父母在闹离婚，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母亲；二是感觉自己性格里需要完善的东西太多了，还需要锻炼。或许就是我的这个选择改变了我的命运,虽然当时我并不清楚这个决定对于我的意义。大学阶段是我本真生命萌芽的阶段，也是开始接受自己，开发自己的阶段。

在高中执教的五年是我不断完善自己一些基本能力，也是真正开始思考生活的五年，是发展自己，悦纳自己的阶段。这期间我提高了很多能力，比如语言表达，情绪控制，还有观察力和思维力。在爱情方面也进行了一些尝试，感受到了爱的甜蜜和痛苦。但是我把大多数时间用在了体育运动和思考上。以前因为缺少锻炼，身体不算是很好。因此，在高中教书几年坚持运动，身体变得很健康，运动能力增强了，也体会到了自我改变的快乐。当然让我感受最深的是思考的快乐。米兰·昆得拉曾经说过，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而我认为，虽然对于上帝，人的思考是渺小的，但是对于我们自己来说，却是伟大而不可替代的。上帝对人类的思考必然有嘲笑的味道，但也有赞叹和欣慰的意味。帕斯卡尔说过这样一句话，人是一株思想的苇草。即使我们多么脆弱渺小，我们还是可以思考。到了那个地处偏僻乡村的高中，我就开始看一些经典著作，包括尼采、叔本华、弗洛姆、弗洛伊德、萨特的作品。虽然并不太懂，却明白了一些道理。与此同时，高中的教学和教育工作，与学生一起的娱乐和生活，让我对人的心理兴趣日益增加。特别是给一些问题学生或针对学生的问题提供自己的义务援助时，我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也明白了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和体外的一个心灵进行共鸣和对流。

对心理学的兴趣来自我的一个梦。我经常做一个梦：在梦里，我被许多狗追逐，当狗快要咬到我的时候，我总是把狗的嘴捏住，然后把它的脖子拧断，场面血腥。看过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以后，我开始回忆童年的经历。那是我十一、二岁，在帮伙伴放牛时，看到一条夹着尾巴的狗走过，我试图去踢它，结果它毫不客气地狠狠咬了我的脚一口，留下了两个深深的洞。咬完以后，狗就跑了。后来我听说有一条疯狗被打死了，好像就是从我被狗咬的那条道路跑过去的。我回家以后并不敢告诉爸妈，而且那时候也不知道什么狂犬疫苗。后来我看了书，知道狂犬病毒可以潜伏很久，可以长达20年。一直就担心哪天狂犬病发作。虽然这个事情时间久了就淡了，但它一直在我心底。经过我自己的心理分析后，很奇怪，以后再也没做这种恶梦了。这是诱发我准备考心理学研究生的一个原因。同时我也开始学会接受一切，包括苦难和恐惧。当你不把它作为负担而是看着你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时，当你能够从经历中寻找意义时，所有的经历都是一种财富。教学过程中，经常有各种心理问题的学生救助，但很多问题我都无法有效地解决，这个时候我想很学一些治疗的技术。2001年我报考了研究生，很幸运地考上了。我开始了新的道路。

研究生四年是我成熟的四年，而转折点是2002年。开始读研究生的时候，很不适应：一方面，老师的水平离自己预想的有很大差距，另外一方面，几年的封闭导致很多方面跟不上，特别是无法快速使用电脑查找资料和写作，导致学业并不如意。因此在第一年里，我真正感受到了存在主义所说的，烦、生、畏、死，也感受到了人存在的虚无和无意义。于是经常在网吧逃避和麻木。很幸运，在这个时候，团中央有一个支援西部教育的活动。学校因为开始得比较迟，就在在校研究生中报名。我第一个报名了。即使后来我的朋友和老师并不赞成我耽误学业，我还是选择了去支教一年。我想在虚无里为自己寻找点意义，想给自己一点时间思考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能够做什么。

在西部的一年是最自我，最诗意的一年。在闲暇里阅读，在平淡里关爱，在宁静里思考，在惬意里写作。在清贫里感受周围的生命，在陌生的乡村里触摸羞怯感动的孩子，在破烂的教室里如沐春风般地上课，走在阳光里幸福得泪流满面，这是一种怎样的愉悦啊！在雪夜里，行走在咯吱声里去探望我的学生。阳光里，苦楝树下体悟生命。晚霞飞满天的时候，悠然卧看蓝山。我感受到了一种存在的意义。一种真我生活的快乐。我发现了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在那里我继续做着心理咨询，也决定了把心理咨询作为我一生的追求。同时我在那群孩子身上体会到了责任，这个时候，我意识到我成熟了，我该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不管怎么样，至少我要为这个世界体现出一种生命存在的可能。

带着沉甸甸的收获回到了学校，继续着学业和心理咨询工作。或许是命运的眷顾，或许是我的人性开始闪光了。很快就遇到了我的爱人。我们一起研习圣经，一起学习着宽容和理解，一起感受着真诚。2004年是我体验并学习爱的一年，也是让我的精神世界变得丰盈的一年。我学会了真诚地面对自己和面对别人,也学会了通过爱别人更爱自己，通过爱自己更爱这个世界。同时解决了我一直压抑的一个问题－对异性不可遏制的向往和内心冲突。让我更自信地去做心理咨询，不会害怕什么移情和反移情。因为我的情爱已经找到归依，因为对爱的责任与承诺让我心静如水。

回校的两年也是学习如何研究，如何塑造学术精神的两年。在“大胆地假设，小心地求证”的路上，学会了如何怀疑和批判，学会了在理性的指引下，开放地接受，学会了如何纠正自己的偏见以及如何反思。我的硕士论文题目是当代大学生信仰和人际信任的相关研究，之所以选择这个题目是想解决我最大的问题——信仰问题。在研究当中，我渐渐清楚了自己的核心信仰是什么。我告诉我自己：I am who am！人，是自我造就的；人身上存在有成为一切的可能性；我们是自己的主宰，我们应该选择自由，要为自己的自由而负责。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会那么喜欢存在主义和人本主义，那么喜欢马斯洛、萨特、海德格尔、克尔凯戈尔、叔本华……当我明确了自己的信仰后，突然领悟了《大学》里的那段“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的含义。感觉自己的世界澄明了，透澈了。我的心找到了归依之所。

研究生毕业，我选择了一所有心理咨询专业的学校教书，继续做心理咨询工作。即使是面对很多现实困难与他人的误解，我选择了所喜欢的，那么我会承担所选择的，同时我也会享受所承担的。

二、05年之后的个人职业分析

05年开始走向了心理咨询的专业教学和心理咨询的实践生活。带着热情和希望投入到心理咨询的理论学习，传授以及模仿，实践与演示中。在自学中成长，在成长中带领学生学习，进入了激情式的成长之旅。同时也考取了国家心理咨询师二级证。并且很快也从事心理咨询师的培训与指导工作。在大量的个案咨询与同行探讨中反思与进步。如果说05年前是一个不断寻找自我，梳理自我，展示自我，获得自我接纳的过程，那么之后就是安放好自我之后的职业发展之旅。之前是一个寻求存在人本式的自我治愈之路，而后则是如何去践行，如何反思与提升的务实之路。

从05年开始，关注咨询师个人素质，人格完善。具体表现在教学和个人成长方面，训练批判性思维，提升自我反思和系统整合能力。能更好的处理好认知，情感，也能更好的调整生活中的行为与咨询中细节。能从置身事外的专业身份上审视和重新发现事物，发现来访者，也能发现更多的自己，更丰富的阴影和力量。在高校里也开设了批判性思维的课程。帮助学生在思维方式方面提升专业素养。

与此同时，也在湘雅医学院攻读临床心理学的博士学位。在科学素养与专业研究能力上进行更高层次的训练和打磨。特别是在质性研究方面，学习了田间研究，质性访谈，以及本土化研究的策略与方法。并且在临床咨询方面，和大量的心理科医生的接触与学习，弥补了精神科方面的专业知识与经验。

而在生活方面，婚姻与育儿则是自我成长的演练场。和亲密的他者的同在，让我存在人本主义的咨询路径有了充分的自我遭遇，也提供了一个自我成长的绝好的舞台。没有诱惑的深情与没有敌意的坚决，这个精神分析的态度在我的家庭中得以巩固与体现。这个对于进入咨询关系的我有着极大的提升。在与妻子和孩子的成长之路也就是咨询师与来访者的关系体验之路。让我从一个需要存在人本治疗的来访者转变成一个可以提供存在人本治疗的咨询师。在亲密关系中的成长也是全身心的正常。人格上完善，稳定与提升让我的心理咨询实务和心理咨询师的培训工作日益精进。

在走向中年的阶段里，开始更多思考道德，社会责任。在婚姻与家庭生活之前，是一种个人式的生长。而之后则是一种考虑集体，他人，整合式的滋长。没有人是孤独，我们总是相互联系与相互依靠。除了个人需要，欲望，情感和自我满足，还有群体的，他人的需要，情感与满足。这个阶段开始开始从理性主义角度思考道德，也接触了传统的道德，以及作为一个个体如何坚守内心的法则。在年轻阶段的重估一切道德，转变了如何重建自己的道德以及如何去践行它，让它成为个人的行为和内心的真与善。

而另外一个方面，关于欲望和边界，诱惑与自律，则是现实的遭遇，也是私欲与自由，德性与人性的交织。在经历诱惑，甚至失控之后，开始从内而外的改变。在这个阶段，大量研究意志力与自控，同时也进行了团队的实践。也撰写了相关书籍。

从05年之后，也有大量的专业学习，从香港城市大学的社会工作实务的培训，到后现代心理咨询技术，家庭治疗、心理剧，沙盘治疗，心理督导师培训等等，在接触大量其他心理咨询流派技术的同时，也不断整合自己的咨询理论与技术。另外从理论上，更广泛地考虑文化心理学、进化心理学、表观遗传学、人际认知神经、本土心理学的路径，从而从文化、历史、社会、情境、生物、心理等多角度来整合式地理解他人与自己。

心理咨询是门需要科学与艺术的职业，也是需要技术与学术素养的职业。心理咨询是个需要天赋和使命的职业。在具有科学素养以及较为完善的人格基本之后，职业的使命感成为了重中之重了。当下情境下，心理咨询的专业化、职业化和规范化之路还任重道远。如何成为一个靠谱的咨询师，如何成为一个靠谱的督导师，都将是一个责任重大的扪心自问和相互监督的漫漫长路。在前辈、同行以及来者的审视、监督、督导之下，我将带着使命走向这条朝圣之路。在自足中滋长他人，丰富自己，也践行我的人生之使命——I am who i am！

☆我是李雪峰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我在长沙

☆我擅长以下领域

亲密关系、个人成长、儿童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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